黄慕兰的1号床所在的2201病房和同层楼的其他病房并没有什么不同,二十多平方米的房间里,有两张病床、一个洗手间,病床旁边是床头柜,正对着病床的墙上,是一台液晶电视。唯一特殊的地方,大概就是病房门口贴着的那张写着“超高龄,限制探视,保护性隔离”的A4纸。
“最早来的时候她精神还好,偶尔能跟我们聊聊天,最近这一年已经很少了。”一位医护人员说,在她印象中黄慕兰就是个“干干净净的老太太”,不像通常她这个年纪的病人那么不修边幅,即使后来精神头不大好了,但碰到认识的人还是会微笑着点头打招呼,“看得出来,是个非常有修养的人。”
黄慕兰的护工是已经在家照顾了她多年的保姆,尽管如此,病友们说还是“经常能碰到”黄慕兰的家里人到医院探望、照顾她,“从探望频率上来看,家里人对她非常关心”。但这些年,疾病对她身体影响越来越大,她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多。
“昨天下午(黄慕兰)家里人说老人血压很低,情况不太好。大家也有心理准备。”因为和黄慕兰女儿的约定,一位了解情况的医护人员没有向记者透露更多细节。
1月19日,因为病情恶化,这一天黄慕兰被转到浙江医院的ICU病房。2月7日上午,在ICU里抢救了19天后,黄慕兰走完了她传奇的一生。为了革命工作需要,黄慕兰曾不得不一次次离开家人,而在与世界告别的那一刻,有家人陪伴。
5次采访黄慕兰的记者眼中
乐观豁达、记忆力很好的大家闺秀
“(2月7日)早上10点左右,看到(黄慕兰)外孙女发的微信我才知道老人走了。”曾5次采访黄慕兰的中新社浙江分社副社长严格说,原本他打算今年老人生日之前再去拜访她,“记忆中,总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时那个一袭兰花夏衣、目光有神,用一口湘音述说往事的老者。106岁了,还在写诗。”
从2012年第一次见面开始,每年生日前的拜访,几乎成了一个惯例。“第二次去,一进门老人正精神奕奕地打麻将,那时候她已经107岁了。”后来严格才知道,精神好的时候老人就喜欢打打麻将,看看戏剧,“去年生日前也去拜访过一次,那次她一直安静地睡着。”每一个曾接触过黄慕兰的人几乎都使用了相同的形容:一个受过良好教育、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。“他们家住在二楼,但哪怕到楼下小花园溜个弯她都会要求保姆帮忙换好出门的衣服。”严格说起一个细节,“有一次,保姆告诉我,老人特别看不得女人跷二郎腿,觉得不端庄。”有时候保姆不注意跷个二郎腿,黄慕兰会忍不住冲她撇撇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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